高速公路上的賭局：天天樂黃金尾與貨車司機的贖罪儀式

我是楊啟明。卡車的引擎已經熄了，但在我耳邊，那低沉的轟鳴聲卻像著魔一樣，還在迴盪。 這裡，彰化，又一個不知名的交流道休息站，半夜兩點，空氣黏稠得像要把人吸進去。遠處的便利商店燈火通明，像一隻張開嘴的怪獸，吞噬著像我這樣，在高速公路上討生活的人。我把檳榔渣吐在窗外，拿起那罐熟悉的提神飲料，化學味的甜膩，混著檳榔的苦澀，填滿我這被掏空的身體。幹，攏是為著欲顧厝，我咧遮到底衝啥小？

手機螢幕亮著，那是阮某咧彼个厝內，阮囝笑笑 ê 相片，親像一座雲霧繚繞，卻回不去的聖山。我已經幾日毋捌轉去矣？毋知影阮囝睏去矣無？ 他們的生日數字，那些熟悉的組合同樣被我寫在了今天這張「天天樂」的彩票上。今仔日，聽說黃金尾9大熱。外面那些少年仔講什麼「尾數趨勢分析」，什麼「版路」。對我來講，這毋是趨勢，這是命咧講話。數字毋是冰冷 ê 數字，每一點都跳動著出草儀式的原始心跳，搏命！

我簽下19、29、39。這三个數字，不是啥米黃金尾，是阮的血肉，是阮的希望，嘛是阮的罪。那年，女兒畢業典禮，我為著跑一趟急件，沒去。阮某在電話裡哭，罵我「沒心」。有心，毋捌當飯食啦！ 為了這台吃錢的車頭，為了那張永遠還不完的貸款，我把自己的時間，自己的存在，全部壓在這條無盡的公路上了。這張彩票，就是我贖罪的儀式。中獎，是唯一能夠把我從這個鋼鐵監獄裡釋放出來的奇蹟。不然，我就會一直開下去，一直開下去，直到有一天，我的靈魂也變成這條高速公路上的塵土，抑是變成一部只會按時報班的機器。

有時目睭欲閉起來 ê 時，我會感覺到，路邊的電火，親像阮某的目睭，咧看我。 每一盞燈，攏咧共我講：「啟明啊，你愛閣撐落去！」這个黃金尾9，對我來講，可能是阮囝的希望，可能是阮某的青春，也可能是阮ê 命運。阮的人生，敢是只剩遮个尾數好揀？ 誰知道？明天一早，太陽出來，我這台車頭，擱是愛繼續衝。除非，這張紙有夠力，讓我再也不用數里程，數時間，數著這些永遠不夠用的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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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票上的數字就像山裡的神木年輪，每一圈都刻著生命的重量¹。 在這裡，在這個只有貨車和泡麵的深夜休息站，我感覺到每一個尾數9，都像是神木上最深的一道刻痕，記錄著那些被遺忘的犧牲和無法歸鄉的靈魂。

這種感覺，我感覺阮不是咧選數字，是咧擲筊，咧問天。問阮的命，甘真正遮爾歹？問阮的付出，甘會有到期的一工？

我把彩票收進胸前的口袋，那裡還放著阮某求來的平安符。兩樣物件，一个是世俗 ê 希望，一个是神明 ê 寄託，攏是為了阮這个佇城市邊緣掙扎，佇文明外口討食 ê 靈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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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薦投注策略

毋免啥米策略啦，攏是天註定。 不過，既然「黃金尾9」這樣吵，對我這種在公路邊讨生活的人來講，有時勢，寧可信其有。

1. 堅守家人的祝福尾數: 就像我簽阮囝和阮某的生日。我簽的數字是 19, 29, 39，三個9尾，這是我的主支 / 主力。對我來講，這是給家裡一份心意，一個贖罪的儀式。
2. 連碰鎖定9尾: 如果你信這「黃金尾9」的趨勢，就直接玩二星或三星連碰。例如，今晚的推薦就是將 9尾的所有可能性：09, 19, 29, 39，用連碰的方式包起來，賭一個機會。
3. 心誠則靈，莫過度強求: 我不是在教你賭博，我是咧共你講人ê 心情。 彩票，對我這種人來說，是一線生機，不是每天咧賺錢 ê 工具。中不中，就交給天。輸了，頂多就是這條路，閣愛卡打拼。 贏了，也許，我就可以卸下這份擔子，真正回家。

人生，不就像天天樂，攏有著、攏有摃。但希望，永遠是阮最後一個尾數，不論多少，攏是爱堅持落去。

常見問題

啟明兄，你為何如此執著於天天樂的『黃金尾9』？這真的有什麼依據嗎？

依據？（點起一根菸，吐出長長的煙霧）什麼叫做依據？這條路開久了，人的目睭會看到毋是目睭愛看 ê 物件。這个『9』，是咧叫我的，親像伊咧講，這條歹命的運途，可能欲到尾數矣。不是我執著，是命咧創治我，給我一个希望 ê 記號。你看，阮囝、阮某的生日，攏有『9』。這毋是數字，是阮 ê 家啦。

每天開這麼久，你不怕會出事嗎？有想過停下來休息嗎？

（苦笑，眼神透著血絲）驚？（語氣中帶著疲憊與不屑）驚啥？這台車頭的貸款咧追，厝裡三個嘴咧等。停落來？佇遮休息，就是佇度爛，予時間、予錢，一分一秒咧咬你 ê 命。阮的命早就綁佇遮个方向盤頂，綁佇那几个數字頂面矣。有時嘛是會想，若是我真的倒佇高速公路邊，干閣會有人會記我？

你說中獎是一種「贖罪儀式」，這是什麼意思？

贖罪… 嘿啊，贖罪。阮每個月，有幾工厝內是看毋著我 ê 面，阮囝 ê 大漢、阮某 ê 青春，我攏是佇這條路上看人 ê 故事。這張彩票，上面簽 ê 是阮囝的生日數字，若是有著，就親像用這個錢來買一寡時間，買一寡阮原本該佇厝內陪伴 ê 時間。雖然知影這是無可能 ê，嘛是會簽落去。至少，我還有咧『做』什物，毋是毋做工、佇厝內。這是阮身為一個爸爸、一个翁婿，唯一會使 ê 慰藉。

Footnotes

1. 中獎號碼是那棵被盜伐的千年神木，年輪上最深的一道刻痕。這個意象深刻結合了吳錦發對山林保育的關懷與原住民的泛靈信仰。它是一個「受難物」，一個被文明暴力傷害的自然神靈。選擇這個號碼，既是對神靈的悼念，也是一種希望「自然復仇」或「討回公道」的巫術行為。 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