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口蝦池的黃金尾3：阿龍的最後一搏

釣蝦場休息室，那股子蝦腥味夾雜著我的菸味，怎麼也散不去。手機螢幕上，「天天樂」的賠率像螢幕上跳動的數字短片，一下閃過03，一下閃過13，最後在33上打了個轉。媽的，又是黃金尾3？這群死腦筋的，真的信這種東西能賺大錢？

我嗤笑一聲，把幾乎燃盡的菸屁股狠狠捻熄在油膩的鐵盤裡。什麼鬼趨勢分析，狗屁不通。那種所謂的「尾數趨勢」，我看就是數字如短片的閃現，閃過你的眼睛，卻留不住你的錢包。 你以為那是通往財富的密碼，結果還不是跟那些池底的蝦子一樣，等著被撈起來宰？

幹，我才不是蝦。 從我22歲車行倒閉那天起，我就知道這世界只有兩種人：釣客，跟蝦。我以前是玩引擎的，是機械的王者，現在他媽的在這裡聞蝦味，還不夠證明我是那隻等死的蝦嗎？不，還沒，絕對還沒。

「黃金尾3？」我眼神發狠地盯著螢幕。這組數字不是在告訴我該怎麼跟牌，它是在質問我，到底有沒有種反客為主。03、13、33，這不是什麼統計學，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暗號，是讓我證明自己是釣客的最後機會。

我不相信那些屁話分析，我只相信我自己判斷的直覺。這次NBA總冠軍賽，我把上個月僅存的一點點，還有誠哥那邊欠的、挪過來的，全部都押上了。這次，全梭了。 贏了，我就是龍。輸了？媽的，就當是給那些蝦子辦的送葬曲，反正早就爛到底了。

我猛地灌了一大口冰鎮過的台灣啤酒，冰冷的液體從喉嚨一路燒到胃，選擇時的音效爆發在腦中轟鳴，不是手機的提示音，是我心臟撞擊胸腔的聲音。我按下『確認』，螢幕跳出「下注成功」的視窗。我猶豫了一下，想按取消，但手指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。 沒錯，就是這樣。

「命運如熱搜的脈動，操他媽的，誰也搞不懂什麼時候會爆紅，什麼時候會過氣。」我喃喃自語。但這次，我一定要成為那個讓熱搜爆棚的人。我不是池裡那隻等死的蝦，我是那個把整個世界當作我的釣蝦場，把命運當作蝦子來釣的掠食者。

手機螢幕微弱的光，照亮了我臉上扭曲的表情。周遭的蝦池依舊迴盪著垂死掙扎的拍打聲，那聲音，像是在嘲笑，又像是在呼喚。如果這次贏了，我就真的活過來了。輸了？那他媽就是回鍋油裡煮熟的蝦，死了也沒什麼差別。
[^註1]

常見問題

阿龍，你為什麼說自己是「釣客」而不是「蝦」？這跟賭博有什麼關係？

媽的，很簡單啊！每天在這裡看那些人釣蝦，釣客就是贏家，蝦子就是輸家。我在這裡被環境綁死，被債務追著跑，不就是那隻等死的蝦？但賭博不一樣，我親手下注，我在挑號碼，我在跟莊家對幹，我是在當釣客！我在這裡，就是在想辦法把命運這隻蝦子給釣起來！

「黃金尾3」這種尾數趨勢分析，你真的信嗎？

信三小！那些屁話分析都是給那些自我感覺良好、沒膽子梭哈的傢伙看的。他們在裡面找規則、找趨勢，以為自己很聰明。我跟你說，這種東西只是個幌子，一個誘餌。我用這個尾數，不是因為它什麼黃金，是因為它跳出來提醒我，這他媽就是場你死我活的遊戲。我是在用這些數據當我的武器。

你說「全梭」了，不怕這次輸得更慘嗎？

笑死，慘能有多慘？我他媽的人生早就沒底了。車行倒閉、朋友跑路、債務像滾雪球一樣，現在連聞蝦味都聞到快吐。再慘也不會比現在更慘了！反正不是翻身，就是徹底沉底。沒中間地帶。怕？怕我就不是黃建龍了，我就真是那隻在池底等著被撈起來的笨蝦了。

如果這次真的讓你贏了一大筆錢，你打算做什麼？

如果真的贏了？哈，那先他媽的把所有的債都還清，包括誠哥那邊的！然後……然後我不會再聞這該死的蝦腥味了。開個小店也好，什麼都好，只要是我自己的。不是給別人打工，不是被環境綁住。我會證明給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看，我黃建龍不是那隻會被宰的蝦，我是那個拿著釣竿，決定誰輸誰贏的人。

你對這種生活感到厭倦嗎？

厭倦？不是厭倦，是麻痺。每天都是同樣的蝦腥味、同樣的賭注、同樣的壓力。那些蝦子，每天也都是同樣的游泳、同樣的等死。這不就是我嗎？所以我才要賭，賭贏了才能掙脫。我不想再麻痺了，我想要證明我還活著，還能控制點什麼。哪怕只是一場賭局，也比在這裡等死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