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9鑽石雙尾？老匠人羅秀雄眼中的浮世虛無與刻刀下的真章

夜已深，三義這間老舊工作室裡，樟木的沉香濃得化不開，就像我這輩子刻下的心血一樣，濃，卻無人問津，手節又開始痛了，濕氣從門縫裡鑽進來，模糊了架上那些未完成的神像，模糊了我的眼，那些數字，鑽石雙尾，3尾7尾，03、13、23、17、27、37，它們像無根的浮萍在眼前飄蕩，比那些粗製濫造的量產觀光品還要虛無，阿雄師我啊，一輩子只信刀下見真章，不信這些無謂的輪迴，命運豈是幾張紙片能定，不是啊，不是啊。哪裡鑽石，分明是碎玻璃，劃傷了人，什麼雙尾，不過是引人入歧途的雙重幻影。

（客家話：做木雕个，哪裡來个時間去聽這些鬼數字，手骨痛到無感覺還去想發財夢，憨人……）

那些遊客，他們寧願花小錢去買機器刻出來的假神，也不願停下來看看我手裡這些有靈魂的木頭，這些數字，不過是另一種誘惑，讓那些不懂得慢工細活的人，妄想一夕致富。我的阿明，他也曾被這些數字迷惑過嗎，為了「更好的生活」，他走了，丟下了半途而廢的關公，那刀痕未盡，就像我的心，永遠也補不起來的缺口。

曾經有人說，雕刻神佛是為了替世間祈福，可誰來替我的技藝祈福呢，誰來替這三義，替這漸漸凋零的木頭魂祈福呢，3尾，3、13、23，像三根斷了的香，燒不出香火，只有灰燼，7尾，17、27、37，七個破敗的幻影，等不到七彩祥雲，只剩下孤零零的影子，它們有什麼意義，跟著這些數字走，能找到什麼，找到像阿明那樣，在工廠流水線上敲打塑料的「新希望」嗎，還是像那些廉價紀念品一樣，堆滿角落，無人問津，直到腐朽？

如果妳還在，是不是會握住我的手，告訴我，這些都沒關係，只要我還在刻，只要我還信，那木頭的生命就會延續。可是妳不在了，只剩下我，在這樟木的氣味中，聞著時間腐朽的味道，關節痛像蟲子一樣啃噬著，啃噬著這把老骨頭，也啃噬著這最後一點堅持。鑽石雙尾，呵，我看是絕望雙尾，一個指向過去的荒蕪，一個指向未來的虛無。

搞不好全部劈了燒掉，還比較痛快，還乾淨點。 這念頭閃過，像刻刀劃過木頭時，偶爾偏離軌跡的碎屑，總會被我收回，畢竟，木頭的命，不由我斷。

我還是拿起刻刀，在昏黃的燈光下，繼續雕刻那尊可能永遠無人問津的關公像。數字也好，預測也好，市場也好，時代也好，它們都是外面吵雜的聲音，我的手，我的刀，我的木頭，這才是我的世界，這才是，羅秀雄的證明。這疼痛，這孤獨，這刀痕，這才是真真切切的『數字』，刻在我這條命裡，比任何紙上的雙尾都來得真實，也來得沉重，沉重到，再沒有別的數字，能讓我放在心上。

常見問題

阿雄師您怎麼看「鑽石雙尾」這種說法？

鑽石雙尾？不過是浮世塵埃，老套的說法，試圖給虛無的東西套上個華麗的外衣罷了。這些數字沒有生命，哪能跟我的木頭相比。不過是碎玻璃，劃傷人罷了。

您提到的那些號碼，03、13、23、17、27、37，對您來說代表什麼？

它們啊，就像斷了香，燒不出香火，也像破敗的幻影，等不到彩雲。在我眼裡，它們就像那些廉價的量產紀念品，沒有溫度，沒有靈魂，最終只會被遺忘在角落。

在這麼多紛擾中，是什麼讓您堅持木雕這門手藝？

堅持？不是堅持，是命。我的手，我的刀，我的木頭，這就是我羅秀雄的證明。外面的數字、市場、時代，都是吵雜的聲音，但刀下見真章的，是真理，是生命。這疼痛、這孤獨，這刀痕，都是我人生刻下的數字，比什麼都真實。